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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评价《爱,死亡与机器人》第七集 《裂缝之外》?

来源:红树林心理    作者:梁侨辉老师    发布时间:2023-05-15    阅读数:396
圣母与蜘蛛|心理咨询师看《天鹰座裂缝之外

托姆发现格蕾塔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消失,他意识到格蕾塔不是一个真实的人,于是他问格蕾塔:你到底是什么?

这个提问是一个对于真相的追寻,格蕾塔也告诉了他真相:

你还在太空舱中休眠,眼前的一切是我传输给你的模拟图像,我们目前身在天鹰座裂隙之外。

这个真相显然没有让托姆满意,于是他进一步要求:

我需要看看这个地方,我需要看看真实的你。

格蕾塔回应他:我认为你还没准备好接受真相。

托姆愤怒地要求一定要看到真相,格蕾塔同意了,于是托姆醒来了。

他也看到了完整的真相,他不再强壮健康,而是形容枯槁,同行的两位船员已经死亡。

所处的地方彷如一个蜘蛛的巢穴,一个宇宙中的盘丝洞,飞船被蛛丝缠绕吊在空中。



紧接着他听到格蕾塔的声音:你好,托姆。

托姆往声音的方向看去,他首先看到一个形似女性身躯的形象正从洞穴阴影之中走出。

但当ta完全展现自身,原来是一只如同蜘蛛一般的怪物,同样拥有着密集的黑色复眼,用多只脚在地上爬行。

托姆崩溃了,他又回到了幻象中,再次醒来,重新遇见格蕾塔。

在《天鹰座裂缝之外》中,多次出现了圣母像

圣母显然与母亲、母性有关。母亲与母性和蜘蛛怪物有何关系呢?

这让我联想到,有一些母亲,如同蜘蛛一样,她们如蜘蛛般善于控制。

父母需要控制孩子吗?

当然有些时候是需要的,我会控制我女儿,比如不让她玩太多的手机,不让她接近燃烧的火炉,不让她太靠近河边避免掉进去。

我之所以有这些控制行为,是因为我需要她健康地活着,成长,免受不必要的伤害。

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需要。

《周易》随卦有言:天下随时,随之时义大矣哉。

父母对孩子的控制也应该是随时变化的,这里的随时并不是指毫无规律地乱变,而是随着时机而变。

这个时机,主要是指孩子的需要/状态。

父母应该根据孩子的需要/状态来调整自己对于孩子的控制。

对于一个3岁的孩子,ta并不能够识别以及应对很多危险,父母在过马路时拉好ta的小手,父母监管ta如何保存与使用金钱。

这既是父母的需要,也是孩子的需要,双方的需要是和谐一致的。

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,如果父母依然想牵他的手带他过马路,依然需要少年清楚地交代自己的每一分钱花到了什么地方,或者对少年如何花钱指手画脚提出过多意见。

显然这就更多是父母的需要,而不是少年的需要。这个时候,双方的需要是不一致的。

对于需要的不一致,健康的父母会孩子沟通,彼此妥协。

沟通的前提或者说基础,是彼此尊重。

孩子往往是尊重父母的,因为本身就处于权力的不对等当中。

但有时候父母并不那么尊重孩子,只是要求/强迫孩子接受自己的控制。

这样符合父母的需要而与孩子的需要不一致的控制,对于孩子而言,就变成了蜘蛛的蛛丝,ta轻则感觉束手束脚,重则被缠绕束缚致死。

这里的被缠绕约束致死,可以指孩子被约束而萌生死意,进而可能产生自杀行为造成了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死亡;

也可以指孩子生物性地存活着,但在心理意义上讲,ta死了。

心理意义上的死,可以理解为一种主体性的死亡。或者借用一句大家都听过的话,“有些人活着,ta已经死了”。

图式疗法的理论认为,人有自主性的需要。

所谓的自主,就是自己决定,不受别人的支配。从“主”字出发,可以联想到主见、主意、主张。

如果一个人,什么事情都不能够自己决定,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、主意、主张,那旁人会觉得ta或者还是死了呢?

这样的人,ta活着,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?

悲观一点想,可能还是有些区别的,ta活着可能比死了更痛苦。

蜘蛛妈妈往往是不能够意识到孩子具有自主性的需要,或者说,她并不能够意识到孩子的主体性,不能够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于自己之外的人。

用一种具象一些的表达,蜘蛛妈妈是看不见她的孩子的。

在《天鹰座裂缝之外》中,蜘蛛化身为格蕾塔,她对托姆说:“I do care for you(我真的关心你)”。我想ta是真心的。

在原著中,蜘蛛说过这样一段话:“好吧,托姆,但是请你明白,我以前见过这一幕,见过成千上万遍了。

我关心所有失落的灵魂,并且也知道该怎么做。

你没法接受发生在你身上赤裸裸的事实,你的精神会因其死去,你会发疯。

除非我代之以柔和的虚幻,一个圆满的结局。”ta用柔和的虚幻取代面对真实带来的痛苦,或者有很多旁人都会认可蜘蛛是善良的。

但不管如何,这依然是蜘蛛的需要,ta在漫长的存活中,需要通过帮助失落的灵魂来忘却自己的悲剧(被困在了此处),让自己的生命获得某些意义。

或者这也是圣母所象征的意义,圣母似乎包含了真实的对孩子的关爱与慈悲。

但这样的所谓真实的关爱与慈悲,如果忽略了孩子的主体性,并没有把孩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人/个体来尊重,则关爱与慈悲依然带上了自私/自恋的色彩。

我们也不得不去思考,如果“关爱某人和对某人慈悲”变成了“我需要某人接受我的关爱与慈悲”,这到底还算不算是一种真正的关爱与慈悲呢?

这对于我作为咨询师而言,实在是个大问题。

毕竟,当我作为咨询师在工作的时候,可以很容易站到圣母的位置上,收获助人的意义。

面对这样的好处,一定要保持自省,避免自己贪恋这样的好处而操纵来访者维持在“失落的灵魂”的角色中。

毕竟,圣母与失落的灵魂总是配对存在的,来访者从失落的灵魂中走出来,咨询师也就自然丧失了圣母的角色。

但对于这样的丧失,一个胜任的咨询师应该带着喜悦来哀悼,同时目送来访者继续ta人生的道路。

好的妈妈也应该支持孩子的成长,带着喜悦哀悼自己作为母亲越来越“无用”的事实。

如果一个妈妈像蜘蛛一样,执着于自己的有用,痴迷与自己的主体性,那只能让孩子成为被蛛丝束缚致死的猎物,最终其主体性为蜘蛛妈妈所吞噬。

又或者,孩子只能不得不成为屠龙的勇士,把恶龙杀掉,或者成为孙悟空,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搞得天翻地覆让她不得不把自己吐出来,重获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