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常的一个工作日,我正在给老板赶方案,红树林心理的伙伴问我,能否分享一些“咨询感悟”?我嘴上说着“抽空时写”,脑子里已经有点雀跃地盘算起来。
说些什么好?
朋友们包括年长我几岁到几十岁的师长,时常和我分享他们的生活起落、情绪流转;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半小时前,我带的管培生来找我,见到我眼泪就掉下来,她的外婆去世了。
在我身边待会儿是她此刻能想到最想做的事,我告诉她,你伤心也可以,坚强也可以,这一份允许,让她“定”了下来;
这一份允许,是从我学习对自己的允许开始的,也是从我自己走进心理咨询室开始的。
我们当中的有些孩子,早早地了解了父母的期望、竞争游戏的规则,看起来情绪平稳、人情练达,是别人遇到问题总会想起的人。
我也是。从初中开始,身边总有源源不断的人和故事,通过你的聆听,得到理解、陪伴,或许还有别的一些能量。
但我自己遇到的挫败、疲惫,却无处排解,尽管自己帮了很多人,在通讯录里却找不到一个发自内心相信对方能理解自己、帮到自己的人,这种感受太孤独了。
而这种孤独,在懂事的外壳下,一直被无意识地压抑,直到某个不愉快甚至非常痛苦的契机出现。
这个阶段,我去过高中的心理辅导室、大学的心理门诊,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。
大学的某一次,我也不知道谈些什么好,抛出了一个当时觉得疑惑的问题,咨询师便问我,这重要吗?确实引发了思考,却留下了更多的疑惑,这是学生时代对心理咨询的尝试。
在毕业不到三年,换了三份工作后,又一次坚持不下去了。晚上熬到三四点都不愿睡,注意力保持不了多久,犯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错,每天上班路上备受煎熬。
到了这个状况,以前的职业规划、不服输,都拦不住“不想干了”的念头,手上没积蓄也辞了职。
当时就这样走进了红树林心理。我还记得,当初查看网站的专家介绍、选择冼漪涟老师,是我难得的一次“全凭感觉”的决定,而这一次“冲动”,是我八年来无比感恩的经验。
第一次和冼老师见面,不知怎么聊到了家庭问题,她很笃定地告诉我,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,说着说着我痛哭流涕,这种打开对我来说是数年久违,乃至晚上和家人打电话时,无预料地又流了泪。
后来我知道,心理咨询是助人自助,如果我不愿意看见,别人如何伸出手,我也视若无睹。
而如果这面镜子(咨询师)失去了中立,也就影响了照映来访者(看清自己)的品质;如果咨询师过多干预,可能会引起对抗或过度依赖,无助于来访者自生力量的发展;
而也有朋友和我分享,遇到的咨询师把一切问题都“推卸”给来访者自己发现和解决,在很无助或迷茫的状态下缺乏必要的力量给予。
说了这么多,其实是感到自己多么的幸运,在这趟自我发现的旅程中,得到了极高品质的支持。
和冼老师在一起的时候,我不再担心自己是否“懂事”,可以坦诚自己做的一切好事、坏事,可以面对真实的自己,从而才可能和这样的自己相处。
因为咨询师提供了非常坦荡的真挚、包容,非常稳定的自我,令我怎么“折腾”都感觉安全,从而有了治愈和生命自我潜能的拓展。
那次咨询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月,见面十次左右,我后来“凭感觉”转了行,现在的收入是当时的十倍。
我知道,说到钱,却和钱没什么关系,和我开始带着爱了解自己、跟自己共处有着深刻的关系。
今年,我再次来到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。
和冼老师八年没见,虽然这些年艰难时,会想起跟她共处的画面,想起当年在咨询室的一些觉知和获得,其实我也记不太清她的面容。
看来咨询师的焦点在我身上,而我的焦点不必在咨询师身上,可以做到很好。
这既是一次重逢,又是全新的经历。
我的议题和过去有关联,又有很多不同。冼老师和我对话的内容、方式、状态,和过去是同一个人,也有很多更新,给了我许多不在预期内的体验,也就自然不存在原来对“这些对我是否还有用”的疑思。我突然意识到,我们是共同成长的。
准确地说,我感到在咨询室里建立的关系,虽然有种种规范和约束,但本质上一切发生还是基于人和人的链接;尽管我们在各自的现实环境中生活、咨访关系结束后再没联系,一旦链接上,立马能感受到原本的信任和各自成长的获得。
我们分享的不仅仅是伤痛的部分,还有我们共同、各自面对伤痛时经历的学习。
成长随心的、不断地发生着,作为来访者也不仅仅是索取的一方,这令我更愿意持续心理咨询,就像保健品,在不同的健康状态下,都是可以给予滋养的一种珍贵的存在。
文/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 匿名来访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