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心理咨询中，感到无话可说怎么办？

来访者在咨询中陷入沉默，感觉无话可说的情况是经常出现的。
但是，感觉无话可说，首先是一种感觉，并不代表真的没有话说。
出现了这种情况，并不代表咨询陷入僵滞。相反，这是将咨询带到更深一个层次的机会。
咨询师在与来访深入地讨论、探索这种感觉的过程中，能够通过移情获得对来访的更深层次的理解。

*本文译自美国执业心理咨询师Roberta Satow Ph.D.博客文章，来访者信息已做脱敏处理。

01 来访者K的故事

K在咨询中经常感到无话可说。

“我没什么可说的了。”有一次她这么告诉我。
“没关系”，我回复道：“我们可以等待一会，看看有什么想法会出现。”
K说：“我担心，我们可能就仅仅就是在面对面坐着，浪费时间。”
我询问她：“当你刚刚说‘没什么可说的’的时候，你的头脑中是一片空白，还是说，有一些想法、但是不太想要表达出来？”
K说：“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傻念头。”
“例如什么？”
“例如你背后墙壁上挂的那些画。”
“这些画怎么样？”
“这些画里面，有两幅年轻女孩的画，所以我在想，你是不是女同性恋呢？不过这么直接问出来很失礼吧？所以我没问。”

从K的这一次无话可说的感觉中，隐藏着她对咨询师的一个幻想：

心理咨询师可能是一个女同性恋。（K对咨询师有性方面的想象）

K对性方面的话题是有些回避的。即使是在我们的咨访关系已经比较安全、稳定的情况下，还是会有些难以启齿。但是这一次的“无话可说”，却恰恰提供了讨论有关性的话题的宝贵机会。

有时候，没话说的感觉是一种防御机制，用以对抗不愿意表达出来的想法。

02 来访者T的故事

T也是一位经常感觉到没话可说的来访。

“我没什么想说的了。”
“没关系”我回答道：“我们可以一起等等，看看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出现。”
“我害怕说出一些无聊的事，你不会感兴趣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需要想出一些有趣的事情说，我才会将注意力停留在你身上呢？”
“是的。在我小时候，母亲总是很忙碌，有时我想和她谈谈在学校发生的事情，或者我在玩的游戏，但是这些事情都太无聊了，很难引起她的兴趣。”
“噢，那你怎么样可以引起她的兴趣呢？”
“嗯，如果我生病了，或者意外受伤了，她会很着急，很关心我。”

在精神分析咨询过程中，来访者会对咨询师产生移情，将其视作成长中的某位重要人物，并在与咨询师的互动中，重现一些不断重复的关系模式或重要的创伤的部分。

在T的心里，认为咨询师（或者生活中的所有人都）像母亲一样，只有在他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才会关心他。

接下来，在我们更深入地对这一次“无话可说”的现象进行讨论后，T意识到：一直以来，对于自己健康的强烈焦虑，可能与潜意识中，希望能够更多地得到他人关注的愿望有关。

03 来访者H的故事

H在咨询中也多次出现过沉默不语的情况。

“我累了，什么都不想说了。”他说。
“好的，这个时间已预留给你了，我们可以一起等等，看有什么想法会出现。”
几分钟过去了。
“恐怕你听到这件事会不太高兴。”H突然说。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我花了很多钱，买了朋友推荐的一只股票。”他说。
“为什么觉得我听到这件事会不太高兴呢？”
“很多人会觉得买股票是一种赌博，我不这么看，股票也可以是一种投资，不过，大众的观念就是如此。我坚持了2年没有参与任何和‘赌博’沾边的事情，但是现在我又做了。”
“或许对于这件事，感到不高兴的人是你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，对自己感觉糟糕透了。”H将脸埋入双手中。

在咨询中，感觉到无话可说，也可能与一种叫做投射的防御机制有关。

H对于自己再次出现了赌博性质的行为，感到非常愧疚，因此将这种“不高兴”的情绪，投射到了咨询师身上，感觉咨询师是那个会责备他不该盲目购买股票的人，而不是他自己。他想象咨询师不想听他说话，并因此感到无话可说。

在心理动力学取向的咨询中，来访者感觉到“无话可说”，通常是某种移情正在发生作用的标志。

从以上三个案例可以看出，这种移情，可能是来访者对咨询师产生了某种难以表达的感觉（性方面的感觉），可能是来访者对咨询师有一些潜意识的期待，或者是来访将内心中难以面对的情绪和感受，投射在了咨询师身上，无论具体的情况如何，这种“沉默不语”，都是将咨询带到更深一个层次的机会。

文/（美）Roberta Satow Ph.D.

编译/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 罗琪